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梓辛,精神情绪不稳定的固态C4

【也青】入彀 其七(全)

大家新年快乐,赶在我时区的十一点多发出【万事如意】的声音。

新年的一年,还请继续指教呀。

OOC依旧属于我,前三分之一是上,为了完整性还是放在里面了,可以直接跳过去。

基本上断了一个月了,剧情回顾大体是:上一回说到诸葛青油尽灯枯,力已衰而气将竭,王也起卦新卜,逆天命且行昆仑。一句话小结:老王盗仙草(。




雪线往上的地方,有时候令人麻木。

王也分不清究竟是肉体,还是精神上的疲惫先一步来到,但是他在某一刻惊觉,时间的相对概念,已经逐渐离他远去了。

向导的汉语不怎么好,而王也也无心玩笑。于是,沉默就变得顺理成章起来。

他像是一个陀螺,或者一根上紧的发条,规律地转动着,直到失去动能的那一刻。自主思考的价值被竭尽全力地压缩,只留下卜算地点的能力。

触目都是冰川,肝胆具是冰雪。

懂些皮毛的人都看得出,此情此景行路难。前些日子刚下过雪,冰川上盖了一层厚实的新雪,层层叠叠,结结实实地压成一层新的冰壳。又因为狂风总卷起雪粒,便成了外松内硬的表面。

最近的一次雪崩并不波澜壮阔,然使得原本平缓的落脚点被掩盖在雪下,越发得陡峭了起来,每一步都需要小心谨慎,防止误入雪洞。

向导的声音在一脚深一脚浅的步行声里不是那么清晰,但是王也辨别了一会儿嘴型,是说注意冰桥的意思。以王也的身手在冰川上健步如飞不难,差距仅仅是这些诸如冰桥分布的经验之谈而已。

他脚下奇门局悄然无声展开,这个不习惯在普通人面前显山露水的男人,依旧不喜欢同别人解释他奇特的行为,就连动作也尽量避开了向导,不惜以乱金柝燃烧性命。

大道三千,而王也唯有与天相斗,逆行求生。

他摸了摸嘴边的血,拉了拉绳子,对惊疑的向导比划说,往西北去。

王也由南地入藏,一路往北,位置距离地图上的虚线位置渐渐逼近。向导只知道这次的任务是出来寻找高原植物,不由得焦虑了起来。

这里比不得长白山,有中国护照的话,即使没有签证,也能去北边夹缝里的赌场一日游。等级分明的邻邦军队受制于文职,却在边境问题上有相当大的自主权力。

换而言之,人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,就得天上见了。

在焦虑逐渐攀至顶峰的时候,王也终于停下来了。

手起锥落,那是一处冰洞入口。

王也劝向导回去。他心知向导一个人也可以正常返航,但是他不知道底下等着他的是什么。

向导急了,一个高壮的大汉劝不通王也,便直接先滑下了冰洞。

冰洞里的气温还比外头高。

在冷色的顶灯下,黄色的冰川有一种奇异的美感。垂落的冰带或如利锥,或似飘带,在仙境和地狱之间,让人想起来人死后的审判现场。

王也叹了口气,把向导从有雪的地方带到另一处,交了根绳子给他。

王也说:“我进去看看,你在这里替我拉住绳子。”

王也心里知道,这里的冰川还太过年轻,只有深蓝色的冰川深处,才可能有他寻找的秘境。

他系着绳子,慢慢悠悠地往里头去。

王也想,诸葛青这时候,不知道在干什么?




王也往冰洞里去。

白色的顶灯照在浅黄色的冰层上,依旧是惨败的颜色。王也想起那时候和诸葛青去冰岛的时候,也有过类似的场景。

诸葛家号称无所不能,油锤灌顶和铁尺拍肋这样的硬功夫都得练得出神入化。可众所周知,术士其类,天时地利人和,缺一不行。

诸葛青机关算尽,忘记了他是一个南方人。

一个土生土长,连读书都没出过江南地区的南方人。

他外功练得再好,也不知道鹅毛大雪的厉害。

比如说,诸葛青在陡峭的冰坡上,根本不知道怎么站得住,一路连滚带爬狼狈不堪。

再比如,不要走没人走过的雪路,哪怕看起来白白软软,很好踩的样子。诸葛青也是绝了,术士趋吉避凶成本性,他还能踩进雪洞里,陷进去半个身子,只得让王也拔萝卜似的拎出来。

王也那时候抱着刚冻好,新鲜出炉的诸葛·胡萝卜·青贫他,这杨柳腰,自己真是倒拔了一回杨柳。

诸葛青一身霜雪,问他一道士是天生一片杀人心,还是臂负千斤扛鼎力了。

总而言之,诸葛青几乎把南方人能犯的错都犯了一遍,实打实地证明了南方人与雪不完全是刻板印象。

这种谬误在诸葛青拉着王也去狗拉雪橇的时候,达到了鼎峰。

首先不说极夜里狗拉雪橇能看点啥,就是顶着时速25公里的风和雪,也够呛的。但是架不住诸葛青兴致勃勃的样子,王也鬼使神差地答应了。

狗拉雪橇是两人一组,一人坐在前面的雪橇上,一人在后头掌握刹车。其它全靠狗自律,说穿了看脸。

向导的雪橇在前面领路,后头王也和诸葛青的雪橇被那几只不服输的狗拉得飞起,在冰湖上疯狂z字抖动。

诸葛青一开始还怕分给他们的六只狗是中型犬,看着也不大,可能跑不动,结果他在后头握住把手试图刹车的时候发现了一个困境:他如果不开奇门,那他压根儿拉不住狗;如果他开奇门,那他就是整个黑夜里最亮的那一个人。

狗的时速加上风的时速,指甲盖大的雪粒在脸上那不叫冰凉地拍,那叫狠狠地打。

如何让脱肛的狗停下来,分为两大类三种方法。

声控的窍门是用缓慢悠长的声音叫住狗。然而风哗哗地刮,诸葛青就连王也的发言都听不清,那狗群离他俩还得有个三米远,狗也听不清。

物理控制的核心是把雪橇埋进雪堆里,用巨大的摩擦力逼停雪橇犬。在冰面上刹车是陷不进薄薄的雪层的。那还有一个硬核刹车法,把车尾抬起来。

诸葛青在前两者失败之后,只能选择强行抬高车尾。

哪里来的狗拉雪橇,这™叫人拉狗。他一边疯狂把雪橇车尾抬起来,达到把整个雪橇前段摁下去,一边想要开口疯狂辱骂,然他但凡试图张嘴,便能尝到雪的味道,只得咬紧牙关。

等狗回到宿舍的时候,诸葛青可是终于骂了个痛快。

罗天大醮上被人围殴也好,碧游村里被打群架也罢,那都有周旋的余地。拉狗就不一样了,你不拉着狗,你就得给大家表演一个荒野求生。从来只有太菜的术士站桩输出,哪里来站桩挨打的术士?趋吉避凶,四个大写的字儿,恨不得挂脑门顶上。大概只有flag小王子日常被打脸。

唉,真可谓,与狗斗,其乐无穷,可喜可贺。

其实中途王也是可以替下诸葛青的,他没说。他仅仅是下雪橇的时候动作僵硬了些,面上依旧不动声色。

所以诸葛青始终都不知道,在北方大雪纷飞的冬夜里,自行车后座的人是冒着被冻死的风险在搭乘的。

王也想到那差点被冻成冰棍的经历,忍不住笑了笑。异人斗法的模式不怕这些,可早些年搁在还是普通人的自己身上,他根本不会去设想自己还能心甘情愿替人挨冻的。二十四孝里讲卧冰求鲤,他家也多的是不知道哪里来的“孝子贤孙”。

把握分寸,拿捏得体,中海王三少爷和全世界之间的距离,是莫比乌斯环的起点和尽头。

王也的手把玩着他身上系的登山绳,感觉到了所谓的分量。他以前惯作青崖上的白鹿,云霞间的仙鹤,无拘无束,无忧无虑。如今入世一遭,为一人久陷尘网,竟然也如食甘饴,或许真的是动了凡心。

他想听听诸葛青的声音了,想知道他一切都好。可是王也又害怕,偌那人真的油尽灯枯,就连这个假设,他都不能想下去。

设备上写着没有信号,王也突然松了一口气。

没有消息,便可以假装是最好的消息。

八卦起,王也义无反顾地窃天机,借天命而行。

此刻,冰洞外围的向导发现,那根绑在王也身上,用来保证他返回的登山绳,断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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